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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境中的奇遇民間傳說
1951年9月初,西德赫爾斯特村有一個農(nóng)場主叫費爾頓,他50歲,是一個安分守已的農(nóng)民。一天,他收到弟弟寄來的一封信,得知住在東德的父親病了,他必須盡快去東德。當(dāng)時東德被蘇聯(lián)軍隊占領(lǐng),西德居民過境要有嚴(yán)格的手續(xù),等全部手續(xù)辦完再過境,至少要半年時間,那時父親也許早就死了。他為了看望父親,在一個漆黑的夜里,偷越邊境,進(jìn)入了東德。他在父親家里住了半個月,等父親的病情有所好轉(zhuǎn),決定再偷越邊境回西德。從東德偷越邊境,比從西德過來要困難得多。弄不好還會被當(dāng)成密探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甚至槍斃。費爾頓的弟弟為了保險。利用給蘇聯(lián)軍隊送牛肉的機會,對邊境進(jìn)行了詳細(xì)的觀察,并畫了一張邊境地形圖,上面清楚地標(biāo)明了邊境線上哨兵的精確位置和無人把守的地區(qū)。
這天夜里,天空布滿陰云,氣候異常寒冷,正是越境的好時機。晚上十點鐘,費爾頓出發(fā)了。他先在一條寂靜的小路上走了三個小時,當(dāng)面前出現(xiàn)一個小村莊時,他向左走進(jìn)一片森林,那片林子有三公里長,一直延伸到邊境線上。
費爾頓打開了電筒,又核對了一遍地圖,位置沒錯。他又拿出指南針,辨明了向西行的方向,就向樹林深處走去。每走一段時間,他就停下,靜靜地聽一聽,樹林中除了風(fēng)吹樹干刷刷響之外,沒有腳步聲。他在樹林里走了兩個小時,終于走到了邊境線附近。他知道邊境線上有一條公路,只要過了公路,他就安全了。又走了一會兒,他腳下已經(jīng)踩到路基下的沙石了。就在這時,只聽右邊不遠(yuǎn)處,有人喊了一聲:“站住,不許動!”那人是用俄語喊的,不用說是遇到了蘇聯(lián)哨兵,接著是拉搶栓的聲音。費爾頓立刻趴下,伏在地上,這種情況下,硬沖上公路是不行的,因為公路上沒有掩體,非中槍不可。他手腳并用,向左邊樹林里爬去。爬開十幾米遠(yuǎn),他就跳起來飛跑。跑出大約有100多米遠(yuǎn),突然腳下一絆,他被絆倒在地。他剛從地上爬起來,就看見兩個蘇聯(lián)士兵站在他面前,一個用槍頂住他的腦袋,一個把他的雙手背到后面。他們捆上了他,接著對他進(jìn)行了搜身,他口袋里的東西全都被拿去了。
在把費爾頓押向軍營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那張地圖,他像掉進(jìn)了冰窖一樣,從頭頂一下子涼到了腳底。完了,那張地圖沒有扔掉,被他們搜去了,這下子非被當(dāng)成密探不可。
當(dāng)晚,他被關(guān)進(jìn)了軍營中的牢房,牢房是用石頭砌成的,只有一個小鳥才能飛出去的鋼筋鐵窗,逃跑是不可能的,看來他回西德是沒有指望了。
第二天早晨,兩個士兵把費爾頓帶進(jìn)了一間審訊室,一個年紀(jì)大約40歲的少校負(fù)責(zé)審問他,從他的服裝上看出,他是蘇聯(lián)安全警察。
少校一臉嚴(yán)肅,手里拿著費爾頓的郡張地圖,問:“你叫什么名字?”費爾頓如實說了自己的名字。少校說:“說說你為誰工作!辟M爾頓說:“我是農(nóng)場主!鄙傩Uf:“我不喜歡繞圈子,我希望你能自首!鄙傩Vv的是德語,一個蘇聯(lián)軍官,能講流利的德語,非常不簡單。
費爾頓說:“我不是密探。”少校說:“那么你是間諜了?”費爾頓說:“我也不是間諜。”少校抖了抖手中的地圖說:“這張圖畫得很好,道路,村莊,樹林,都畫得很準(zhǔn)確,畫這樣一張圖,他們給你多少錢?”費爾頓說:“你誤會了,沒有人給我錢,我是西德人,不熟悉地形,畫這張圖是為了偷越邊境!鄙傩Uf:“僅僅是偷越邊境這么簡單嗎?”費爾頓說:“是,我到東德是來看我父親,他病了!鄙傩Uf:“他住在東德什么地方?”費爾頓不敢說出父親的住處,怕他們受連累,所以沉默不語。少校說:“我會弄清楚的!彼戳丝促M爾頓口袋里掏出來的護照,又問:“你出生在西德的赫爾斯特村?”費爾頓點點頭說:“是!鄙傩S侄⒅M爾頓看了半晌,然后對衛(wèi)兵說:“先把他帶下去,下午再審!
中午,費爾頓喝了一碗稀粥,躺在牢房里的穡草上,他知道自己沒有出去的希望了,寒冷和絕望包圍著他,如果他們再問不出什么,肯定會把他處死。下午,他又被帶進(jìn)審訊室,審訊他的還是那個少校。少校點燃了一支煙,說:“你是不是準(zhǔn)備說實話?”費爾頓回答:“我沒有對你說謊!鄙傩枺骸斑@么說,你真的出生在赫爾斯特村?”費爾頓點點頭。少校說:“你在赫爾斯特村住了多久?”費爾頓說:“從出生一直住到現(xiàn)在!鄙傩Uf:“你給我講講赫爾斯特村的情況,正好我們要7解一下這個村子!辟M爾頓說:“村頭有一大片橙子樹,橙子樹后是一個古老的教堂,鄉(xiāng)村牧師以前是一個跛子,五年前他死了,現(xiàn)在是一個年輕人。村后有一條小河,夏天的傍晚,村里的男孩子就會在小河邊上洗刷馬匹…···”費爾頓講了半個小時,在他講述的過程中,少校一言不發(fā),表情冷漠。等費爾頓講完以后,他才問:“赫爾斯特村里有一個叫費爾斯特的你認(rèn)識嗎?”費爾頓想了一會兒,搖搖頭。少校又問:“考布爾呢?”費爾頓又搖搖頭。他不知道少校問這兩個人是什么意思,在他的記憶里,村子里沒有這兩個人。少校停了一會兒,又問:“斯多佩爾呢?”這個人費爾頓知道,他說:“他是一個老莊園主,他前年已經(jīng)死了!鄙傩0櫚櫭碱^,說:“你說說斯多佩爾家的情況!辟M爾頓說:“斯多佩爾不識字,每天只知道起早貪晚地在地里干活。
我聽我父親說,他有個孩子叫約瑟夫,他不讓那孩子讀書,讓他也一起下地干活。后來,那個孩子16歲時離家出走了。有人說他出去念大學(xué)去了,也有人說他死在了外面。自從他兒子走后,斯多佩爾整個人都變了,他變得非常孤僻。他兒子走了兩年,他太太就死了,剩他自己一個人生活。他有莊園,不缺錢,但是他很孤獨。沒事的時候,他就到河邊去釣魚,我也經(jīng)常去釣魚,于是我們成了朋友,他經(jīng)常為我挖很多蚯蚓做魚餌。前年,他去世時,在村里的牧師帶領(lǐng)下,村民為他辦了葬禮。牧師在他的遺物里找到了遺囑,他囑托牧師,等他兒子回來,把莊園交給他兒子……”
少校半天沒有說話,費爾頓不知道少校信不信他的講述,他說的都是實話,最后他問:“我講了這么多。你該相信我是赫爾斯特村的人了吧?”少校沒有回答他,只是聲音干澀地命令衛(wèi)兵:“把他帶下去。”費爾頓走出審訊室時看見,少校又拿起了那張地圖在看。費爾頓猜測他們不會再給他機會解釋了。他可能很快就會被槍斃。因為這次審訊除了讓他說老家的事,少校根本就沒有問他別的,看來少校只不過是為了走過場跟他聊聊天,判決早就定好了,他死定了。
費爾頓在絕望中又度過了一夜。早晨,一個衛(wèi)兵送來了一碗牛肉、兩個饅頭,還有一小瓶酒,看來這是餞行酒。費爾頓吃不下去,只吃了一個饅頭、幾片肉,酒倒是都喝了。吃過飯后,兩個士兵走進(jìn)牢房說:“走吧!我們送你上路!薄吧下贰钡囊馑季褪菢寯溃M爾頓艱難地站起身來,兩個士兵把他央在中間,出了軍營,向西德的邊境線走去?磥硭麄儨(zhǔn)備把他打死在西德那邊,以此來警告西德軍方。費爾頓想:也許自己死后,還能蓋國旗,成為英雄呢!可笑的是,自己沒有當(dāng)過兵。那兩個士兵把費爾頓送到邊境的那條,路邊上,其中一個說:“你一直往西走,我們在速看著你,兩分鐘你就安全了!绷硪粋把費爾頓的護照還給他,帶著一臉好意說:“你真走運。”費爾頓不知他指的是什么,打開護照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幾個字:“越境西德農(nóng)民,遣返西德,約瑟夫少校。”費爾頓全明白了,他的確走運,因為那個少校是赫爾斯特村莊園主斯多佩爾離家出走的兒子約瑟夫。
當(dāng)晚,費爾頓回到赫爾斯特村的時候,還如在夢中,不敢相信他真的撿回了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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