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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鄉(xiāng)的戲臺優(yōu)美散文
到水鄉(xiāng)周莊時,看到滿天的黃梅雨,如細絨絨的絲線,斜穿在河道、石橋、小巷以及古民居的青黛色的瓦楞上,一把把五彩的傘,點綴在灰蒙蒙的底色上,整個水鄉(xiāng)如一件古樸的工藝品,在輕輕洗抹歲月的風塵后,透出了動感而柔和的色彩。當悠然而綿長的昆曲傳來,我們的腳步在不知不覺中,被緊緊地帶到了露天古戲場。戲臺戲場很大,中間整齊地擺著長凳,就像以前鄉(xiāng)下的露天劇場。坐在戲臺對面的長廊,直面古戲臺,透過雨簾感受著臺上演員聲情并茂的唱腔,仿佛昔日水鄉(xiāng)的風華與滄桑再顯,周莊作為中國第一水鄉(xiāng),用水之魂,琴之韻,曲之悠,把多少“家事,國事,天下事”唱盡,走出周莊,好久緩不過神來。
幾乎每個水鄉(xiāng)都與戲與曲有關(guān),在浙江甪直的保圣寺廣場,穿著色彩鮮艷的水鄉(xiāng)服飾的婦女表演民間舞蹈———打蓮湘。由一人手拍竹板而歌唱,多人手搖蓮湘伴舞和之,這是甪直水鄉(xiāng)女人的傳統(tǒng)娛樂項目,成了一道有別于其他水鄉(xiāng)的一道文化景觀。然而,臺外更有特色的應(yīng)該是撐船的船娘,船只和九曲回轉(zhuǎn)的河流成了她們的水上舞臺,船娘們穿著拼接青藍色布衫,束裾裙,包扎著彩色的頭巾,像一大朵艷麗的花束插在船頭,她們握篙從水街和橋下?lián)u槳裊裊劃過,其中充滿韻味的則是她們哼著的江南小調(diào),仔細地聽辨她們甜軟的吳語,歌詞大意是:“甪直的小橋知多少呀,乘一只小船河里搖呀”。搖過了多少年,把人們的思緒搖回了從前。在這里,把甪直作為第二故鄉(xiāng)的葉圣陶先生,寫的《多收了三五斗》,描寫了當年“舊氈帽一族”的凄苦生活:因為是豐年,一家人喜氣洋洋,撐著船帶著希望而出,到萬盛米行去糶米,以換回大洋給女人和孩子扯花布,買囡囡,甚至還想買面鏡子。然而,豐年成災(zāi),受盡了盤剝后,美好的希望只能如肥皂泡一樣迸裂,男人們臉上的血仿佛要從皮膚里迸出來一樣,悻悻而歸。幾十年過去了,橋還是原來的橋,千帆百舸,潮漲潮落,悠悠船歌中,好過的日子與難捱的日子如水一樣流走了,白沫依然在水上飄浮。
本以為,水鄉(xiāng)的戲臺會如出一轍,可到了紹興才知早年讀過魯迅先生的《社戲》,與其他的戲根本不一樣,社戲是一種春秋祈報的祭祀土地神的活動:“凡做戲,總帶著一點社戲性,供著神位,是看戲的主體,人們?nèi)タ,不過叨光。”其中,有演給人看的戲多在節(jié)日里,無外乎是祝福類的。可也還有鬼戲,戲名聽起來就夠嚇人,不一定非得在臺上演。而紹興的特色中還有一個是紹劇,其中唱腔,拖腔,罵腔總讓人想到沙場點秋兵、抖著手進行家訓的場面,還可以想到聊齋里的一些情節(jié)。紹興的老百姓還用了一句非常樸素的話:紹劇打天下,越劇討老婆?磥響蚍N戲腔有時可以左右人的感情。魯迅故居邊有一個臨水戲臺,臺上唱的便是越劇,臺上兩個演員一唱一和,唱得看戲的人,心如古墻上牽著的藤蔓,綠絲絲的,還不時地風中飄蕩。
走過水鄉(xiāng)才知,作為一個匆匆過客,只能粗淺地領(lǐng)略一下戲臺的風貌和音韻,而對于戲中的各個角色,只好留給真正懂戲的人和角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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