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里的歌抒情散文

　　你問我何時歸故里

　　在一家臨終關懷醫(yī)院，有幾位時日不多的老人，寫信給歌唱家關牧村老師，想在最后的一程里聽一聽她的歌聲，關老師去了，問躺在床上的老人想聽哪首歌，老人回答：《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當歌唱響起的時候，衰弱的老人微笑著，眼里噙滿淚，他一定想起了過往，他一定看到了天堂……

　　歌者用靈魂來歌唱，聽者用心去品味，每個人都會有自己難忘的歌，這首歌多在年輕時風行過，有著明顯的時代烙印，而這首歌給每個人的感受在不同的階段又都是不一樣的，它會和某些人物與場景相連著，感動、喜悅甚至是一絲難言的憂傷貫穿一生……

　　我也有自己喜歡的歌。

　　差不多是在二十年前，那天我在小城的街頭漫步，第一次聽到一家店里飄出齊秦的歌《大約在冬季》，整個人就凝神了，估計那家店的老板也愛這首歌，一遍一遍地播放：沒有你的日子里/我會更加珍惜自己/沒有我的歲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你問我何時歸故里/我也輕聲地問自己/不是在此時/不知在何時/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我無法邁步，靠在一根電線桿旁，在心中和他一起唱，一邊唱一邊流淚，那時我正在思念因公外派遠方的親人，我覺得齊秦在這一刻回答了我心中的詢問。

　　那個年代是貧瘠的，通訊的設備非常落后，無時不有的感受，不能像今天這樣可以隨時通過電波傳送彼處，只能獨自放飛，暗自體味。但與親人間飛來飛去的書鴻，雖無法與時光同步，倒也有今天電話與短信無法比擬一種魅力。坐在燈光下，展箋閱讀，那散發(fā)著墨香的蠅頭小楷與字里行間透出的差不多和《大約在冬季》一樣的溫馨，養(yǎng)眼養(yǎng)心養(yǎng)顏。如是提筆回復，那一筆一劃中也將自己的氣息與一樣的情懷一起揉進，當真是見信如人。如今那些發(fā)黃的紙片，將一段時間凝固其中，默默地見證，每每翻起，齊秦的《大約在冬季》似乎又從遙遠的天際悠悠地飄來。

　　逝者如斯夫，一晃多年過去了，如今家鄉(xiāng)變成了故鄉(xiāng)，我來到了遠方也將一種別樣的情愫帶到了這里，每有故友手機中問起何時能回？心中會再次響起這首傳唱多年的老歌，感覺是齊秦早已替我作了回應。不僅告訴了朋友我回來的可能季節(jié)，還將我對家鄉(xiāng)一份深深的眷念用委婉低回的音樂做了深情的表達。于是每次回復的短信里，都有這首歌的節(jié)律和韻味了，我不知看短信的那些朋友，可否心有靈犀？

　　最近這個城市里我的一位率性而為的朋友，為著一份向往的自由，像那蝴蝶在我窗邊停留短暫時光后，又翩飛而去，我的失落是難免的。其實我們倆有太多的不同，不同的年齡、不同的教育背景、不同的履歷、不同的世界觀，我喜歡的時裝是淑女型的，而她更欣賞傳遞獨立奔放理念的西方品牌，這許多的不同一點都沒影響我們的友誼，相反這適當?shù)姆床钆c偶有的爭論倒為友誼增添了不一樣的味道。她常常批評我活得認真且累，我呢雖然無意也無法改變自身的時代局限，但欣賞她花樣年華里卻有一套不為世俗左右的行事之道，我行我素，所有的目標她都要看可否經(jīng)得住拷問，可否能給自己的心靈帶來快樂？此時她在另一個城市，我想念著她，我代她輕輕哼唱齊秦的《大約在冬季》，希望她保重自己，我祝她也相信蕙質(zhì)蘭心的她會開辟出一個美好前程。我想當她在我的博客上看到這些文字時，心里一定又在笑老姐的善感，年輕的臉上一定露出一絲調(diào)皮一絲狡黠的表情。

　　齊秦唱過很多歌，我只記住這一首。我想只要你在聽到這首歌時就想起一些前塵往事或者在想起一個人時就想唱出這首歌，你的生命即便有冬季、有漫漫的長夜，也詩意著、美麗著、溫暖著，不信你去問齊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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