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關(guān)推薦
過首陽山優(yōu)美散文
一
首陽山,因“日出之初,光必先及”而得名。
首陽山,又因伯夷、叔齊“二賢人”、“二君子”而聞名。
大概因為這個名稱雅致,所以全國各地叫這個名稱的山嶺并不少。據(jù)我所知,河南、河北、山東、山西、陜西、甘肅境內(nèi)都有叫首陽山的,也都建有伯夷、叔齊墓。
這兩個人到底逃隱了哪座首陽山,成為一個爭論不休的歷史公案。畢竟,時隔3000多年,眾說紛紜,難有定論。《述征記》“洛陽東北首陽山,有夷、齊祠”。我姑且相信他們就是逃匿、隱居在了河南偃師的首陽山。當(dāng)然,這倒不是因為我和這里是近鄰,更多的則是因為這里有許多的遺跡可以佐證,譬如“回師息戎”的偃師,武王會合各路諸侯的會盟,伯夷、叔齊叩馬而諫的扣馬等,附近與武王伐紂有關(guān)的地名比比皆是。
像這樣的歷史懸案很多,個中緣由,耐人尋味。歷史本身留下的懸疑,很容易讓別有用心者牽強附會,讓好事之徒沽名釣譽。但是,作為流傳已久的夷齊讓位、叩馬而諫、不食周粟的歷史故事,本身并沒有疑義,至于發(fā)生在哪個地方,我覺得我們一般人倒是沒有必要細(xì)究。
既然消除了心中的這個疑慮,偶然途經(jīng)這里,欣賞這里的山色水光,還能夠想起這段歷史故事,一舉兩得,也就足夠了。
二
從古河陽度過黃河橋,經(jīng)會盟、扣馬,再登上首陽山時,已近中午時分,最難消受的是正午太陽的熱情,白花花的刺眼。綠樹、紅花、黃土仿佛都熔化在了一起,全在一片炫目的光影里浮動。
“北邙山頭少閑土,凈是洛陽人舊墓。”邙山上的墓祠、廟宇很多,到底哪里是伯夷、叔齊祠呢?環(huán)顧四周,再沒有其他的人影,自然無法問詢,就此錯過,卻又不甘心。來來回回地逡巡,忽然看到一座舜帝廟,廟西不遠(yuǎn)處有一座紅亭子,亭子的南坡有一通伯夷、叔齊紀(jì)念碑,只是他們的墓冢早已杳無影跡了。石碑并不高大,作為仁義的化身,似乎寒傖了一些,但作為隱士,塵歸塵,土歸土,也算是最好的歸宿了。
倚在陰涼處面對石碑,仿佛在與遠(yuǎn)古的賢者會面,默默地注視著,任時光靜靜地流淌。
不妨再讀一讀《史記?伯夷列傳》:伯夷、叔齊,孤竹君之二子也。父欲立叔齊,及父卒,叔齊讓伯夷。伯夷曰:“父命也!彼焯尤。叔齊亦不肯立而逃之。國人立其中子。于是伯夷、叔齊聞西伯昌善養(yǎng)老,盍往歸焉。及至,西伯卒,武王載木主,號為文王,東伐紂。伯夷、叔齊叩馬而諫曰:“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謂孝乎?以臣弒君,可謂仁乎?”左右欲兵之。太公曰:“此義人也!狈龆ブ。武王已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隱于首陽山,采薇而食之。及餓且死,作歌。其辭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農(nóng)、虞、夏忽焉沒兮,我安適歸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遂餓死于首陽山。
這段文字演繹了伯夷、叔齊禮讓為國、叩馬而諫、不食周粟、采薇而食、餓死首陽的故事。他們二人賴以充饑的野菜,應(yīng)該是野豌豆之類的植物,小的時候我曾經(jīng)采摘過,也品嘗過,郁郁蔥蔥的枝葉,淡紫色的小花,彎彎的豆莢里包裹幾粒小小的豆粒,嫩葉和果實都有一種甜甜的味道。只是那時我沒有想到,這樣一種植物竟然是數(shù)千年前圣人吃過的,《詩經(jīng)》里傳唱過的。這個季節(jié),野豌豆已經(jīng)干枯,不然,我現(xiàn)在可以采摘一些來,既可以營養(yǎng)身體,還可以滋養(yǎng)心靈。
至于他們叩馬而諫的地方,上午經(jīng)過的時候我在那里停留了一段時間,瞻仰了后人為紀(jì)念兩人而修建的夷齊祠、天意閣、武王廟等建筑遺址,只是那個“叩馬”換成了現(xiàn)在的“扣馬”。在那里,我還有幸看到了一塊殘存的《重遷古夷齊祠碑記》,那是明嘉靖年前的古碑,依稀可以辨認(rèn)的文字證明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的故事:武王不屈師而屈理,蓋武王得圣人之權(quán),夷齊得圣人之經(jīng),非武王不足以濟一時之變,非夷齊不足以定萬世之常!怨适钻栆还(jié),名教所關(guān),非細(xì)故也。
據(jù)說偃師商城博物館里還保存有一通乾隆年間的石碑,上刻“古賢人伯夷叔齊墓”,右邊刻“正北至首陽山墓冢二千八百八十八步”,左邊刻“乾隆十五年五月下浣立”,碑陰刻《夷齊隱首陽山辨》,那是在首陽山下的塔村發(fā)現(xiàn)的,也在佐證這里就是夷齊隱居的首陽山。
也許司馬遷是有意的,關(guān)于這兩人的幾個故事,一致指向了儒家所尊崇的仁義、氣節(jié)、忠孝等美德懿行,他們身上所體現(xiàn)的道德精神的典范、示范和教化作用,千年不衰,歷久彌新。
歷來儒家重教化,更重德化,對伯夷、叔齊推崇備至,稱其為“二賢人”、“二君子”。國學(xué)大師季羨林《伯夷叔齊頌》所說:“伯夷叔齊故事實能體現(xiàn)孝悌忠信之整體。時至今日,雖時移世遷,其中蘊含之根本精神仍能適用。”
從這里經(jīng)過的時候,深切地感受到這里的氛圍自然祥和,這里的人們厚道禮讓,因為這里有著深厚文化的滋養(yǎng)。三千多年來形成的道德觀念,早已深深地嵌進了每一寸泥土,與墻壁上宣揚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機融合在一起,通古透今,成為人們自覺的精神信仰。
三
在我看來,古代的隱士大都是高潔灑脫、超然物外的。如果從這方面來評價,伯夷、叔齊二人算不上真正的隱士。隱居就隱居吧,干嘛要耐不住寂寞,跳出來阻擋武王伐紂的義舉呢。對于圖謀大計的武王來說,兩個人的幼稚行為,無疑于螳臂擋車;既然要為天下蒼生著想,那為何當(dāng)初又要拒絕孤竹國的王位呢?如此想來,圍繞這兩個的故事,似乎有些自相矛盾了。也許,他們兩人的禮讓為國,不過是逃避責(zé)任;不食周粟,不過是故作姿態(tài);叩馬而諫,不過是想找一下存在感罷了。至于采薇而食,終至餓死,那不是氣節(jié),而是賭氣。
我這樣想,不是不敬,也不是不恭。對于兩人的高風(fēng)亮節(jié),我自然要推崇備至的。
北邊的黃河粗獷豪放,奔流東去,南邊的伊洛河清秀文靜,迤邐北流,而虎踞在兩河之間的邙山愈加顯得雄渾而厚重。看山的這邊,車水馬龍,東奔西走,川流不息,高樓林立,拔地而起,鱗次櫛比。望山的那邊,沃野青翠,稼穡旺盛,民宅樓院,掩映其中。
畢竟已經(jīng)過去了幾千年,這里早已沒有了當(dāng)年夷、齊隱居的痕跡。但是,不管是作為一段蕩氣回腸的歷史故事,還是作為一種文化象征,都一直會被流傳被弘揚!
人們需要文化的滋養(yǎng),更需要精神的滋補。
也許,這也正是各地出現(xiàn)那么多的“首陽山”和夷齊廟,還有相似的故事在民間流傳的原因了。
【過首陽山優(yōu)美散文】相關(guān)文章:
優(yōu)美散文05-01
花開的優(yōu)美散文07-08
初中優(yōu)美散文03-13
優(yōu)美寫景散文01-08
散文優(yōu)美段落01-08
冬季優(yōu)美散文04-27
瀠洄優(yōu)美散文05-01
努力過,就無怨無悔散文04-28
優(yōu)美散文摘抄01-27
夜森林的優(yōu)美散文0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