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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子山下散文
清朝的時候,一對母子來到一座山上,選擇最平整的一處搭建草房,把最肥沃的土地開墾出來種糧種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給自足,生活安逸。后來,母親去世,兒子做了一個“草人母親”。種地,他把“母親”背到田邊坐著;在家,他把“母親”放到桌邊坐好;天晴,他把“母親”弄到院子里曬太陽;下雨天,他就幫“母親”縫補“衣裳”。到山下趕集,他背著;到廟宇許愿,他背著……于是,一些有文化的鄉(xiāng)紳反復(fù)驗證反復(fù)琢磨,送給這座山一個萬古流芳的雅號——孝子山。
我家的對面便是這座有名的孝子山,王昭君洗過手帕的香溪河從山腳潺潺流過。 在如詩如畫的孝子山下,住著一位80歲的老母親,我們習(xí)慣地叫她“劉伯娘”,前年失去了唯一的兒子,以淚洗面,悲痛至極,以至于哭瞎了雙眼。本該順利地走完人生,偏偏出了連她做夢都沒想到的事情……
常言道:“四十九得個吹鼓手。”劉伯娘在“知天命”的前一年果然生下了她的寶貝兒子——學(xué)兵。沒過幾年,老伴兒去世,母子相依為命。 劉伯娘憑著自己的韌勁兒,掙錢供兒子讀書學(xué)習(xí)。自己也常常像老師那樣教兒子做人,教的最多的卻是“孝子文化”。兒子大專畢業(yè)后參加了工作,已經(jīng)快70歲的劉伯娘舒了一口長氣,仿佛自己的夢想已經(jīng)實現(xiàn),接下來便是享福的歲月了。的確,她應(yīng)該安享晚年。
兒子叫學(xué)兵,因家境不算好,成家之事難辦。后來,一位好心人在偏僻的小山村幫他找了一個過婚,沒有孩子,相貌身材都還過得去。劉伯娘很滿意,見到熟人就會自夸一番:“學(xué)兵說媳婦兒了,我這輩子總算圓滿了!眱鹤佑行┎粷M足,總覺得缺點什么。劉伯娘常常勸兒子:“福在丑人邊!
媳婦有癲癇病,這是取進門后才知道的。開始,母子倆以為治治就沒事了。后來一直發(fā)病才知道這病的嚴重性。順藤摸瓜,知曉了一切。原來,媳婦離婚,是因為有病的緣故。外表忠厚的岳父母同意自己的婚事,是為了推脫自己的責(zé)任。不知何時,學(xué)兵感到一陣陣眩暈,慪氣傷肝,住進了醫(yī)院。他越想越不是滋味,上帝怎么要一次又一次捉弄自己,他感到自己被壓在了孝子山下,喘不過氣來,到處一片漆黑。母親總是那句話:“兒呀,這就是命,過到哪兒算到哪兒吧。學(xué)兵呀,不認命是不行的! 30歲的學(xué)兵再也不相信母親的話,做出了叫人不可思議的傻事。他把媳婦送回娘家后,服毒自盡,并寫下了遺書。
他在遺書中寫道:“流著淚走在雨中,便沒有誰可以看到我眼中的悲傷。我一直都告訴自己要堅強,再堅強,因為我明白,再多的淚水也換不來愛情憐惜。青春的歲月過去了,曾經(jīng)的哭泣現(xiàn)在依然鮮明地印在我的腦海里,還附帶著那些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痛苦。我曾經(jīng)哭泣,我在愛情的面前流下了我的淚水,可是卻最終連可恥的幸福都無法觸摸。無法忘記曾經(jīng)的傷痛,也無法忘記我當(dāng)初竟是愛得那般的低微,我甚至無意去用自己的淚水來試圖感動愛情,感動那顆未曾為我跳動過的心靈。”
孝子山下,不該發(fā)生的悲劇發(fā)生了。
我為劉伯娘母子的不幸人生而難過,我為他們悲慘的命運而哀嘆,我為孝子文化的傳承問題而痛苦…… 沒有愛情的婚姻是多么可怕。過去如此,現(xiàn)在如此,將來亦然。這世間情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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