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路·學路·教路
[作者] 熊成鋼
[內容]
——論閱讀教學中課文、學生與教師三者思路的整合
“漢語學習的特殊之處主要不是‘知’的積累,而是‘感’的積淀。它不可能突飛猛進,而只能潛移默化”(注:謝象賢主編:《語文教育(www.35d1.com-上網第一站35d1教育網)學》,浙江教育(www.35d1.com-上網第一站35d1教育網)出版社1997年版,第37頁。)。而現(xiàn)行語文閱讀教學由于受應試教育(www.35d1.com-上網第一站35d1教育網)的嚴重干擾,追求急功近利,往往將課文當作靜態(tài)的語言規(guī)則的例證去教,將其肢解為一個個諸如詞法、句法、句群、修辭格、中心思想、寫作特色等瑣碎不堪的知識點,而不是真正把它視為底蘊豐厚、氣韻生動的言語作品去讓學生吟哦諷誦、涵泳感悟,忽視乃至有意割裂了流轉貫注于言語作品之中的文氣文脈,從而悖逆于真正的文本閱讀。因此,如何抓住課文的文氣文脈以形成正確的閱讀思路,并在此基礎上科學合理地建構貼近文章氣脈、符合學生閱讀思路的閱讀教學思路,則是改變目前閱讀教學高耗低效的局面所需要研究的一個重要課題。
一
“作者思有路,遵路識斯真!保ㄈ~圣陶《語文教學二十韻》)作為語言運用的具體產物,任何言語作品都有一定的內在邏輯思路,這種思路其實是作者思路的符號化顯現(xiàn)。作者的大腦是一只無法打開的“黑箱”,“凝心天海之外,用思元氣之前”(注:王昌齡:《詩格》,《詩學指南》卷三,乾隆敦本堂刊本。),具思維的軌跡是看不見、聽不到也摸不著的。然而,作者“蘊思含毫,游心內運,放言落紙,氣韻天成”(注:蕭子顯:《南齊書·文學傳論》。),其思路通過語言文字符號外化為文氣文脈。文氣文脈具體包括兩方面:一方面系指言語作品的文理脈絡,指作者伴隨言語作品的內在邏輯思路所體現(xiàn)出來的氣質、氣勢與氣概,這是文氣文脈的內在意義;另一方面,文氣文脈系指言語作品的語流與語脈,以及詞句結構、節(jié)奏韻律等體現(xiàn)出來的語氣。無怪乎明代方孝孺在《與舒君書》里作出“文者,辭達而已矣”的界定,又深刻精辟地指出其鮮明的本質特征:“氣者,文之帥也!庇纱瞬浑y看出,言語作品的思路實質上是作者的思路在文字對象化以后所顯現(xiàn)出來的文氣文脈,即文章氣脈。它既是抽象玄遠的,又是具體可感的,是理念的具象,如草蛇灰線,歷歷可尋。
言語作品的產生過程是:物——意——思——文。換言之,面對客觀實在的外物,作者激蕩起紛然雜亂的主觀情意,然后作者的思維沿著一定的路徑將這些千頭萬緒的主觀情意,清理出一個大致的線索與輪廓,最終借助語言表達形成書面文字。在這個過程中,“思”既是將物、意轉化為文的不可或缺的中介,又是物、意轉化的結果并潛藏于文之中。因此,可以說,文章氣脈是客觀實在的外物與作者的主觀情意相互碰撞、相互交融的產物,是物、意二者的有機統(tǒng)一體,是作者思維的內在邏輯在言語作品中的反映,屬于文章的核心。在言語作品的組織結構中,文章氣脈具有關鍵作用,處于命脈地位,它與言語作品結構的關系表現(xiàn)為內容與形式的關系。
作者運思成文的形式不外乎兩種。直接地因物生意,即按照客觀外物的自身規(guī)律與內在聯(lián)系來安排言語作品的結構與內容,此其一。如黃傳惕《故宮博物院》一文,就是按照故宮的平面空間順序來安排文章的整體結構,在重點介紹故宮的金鑾殿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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