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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星辰昨夜風散文
盡管彼此是這樣的近在咫尺,甚至無須凝神屏聽便能將那瑯瑯之音清晰收于耳際;又盡管彼此是這樣常常一擦肩便飄然而過,無須用心感覺就觸覺到心脈的跳動,然而,在離別的二十多年里,我卻無法擺脫歲月的負累,摒棄那種一個游子事事無成而近鄉(xiāng)情怯的心態(tài),以致無法安然地去正視她,我的母!咧行男!
今天我不得不攜著濃濃愧意回來,同時攜著我的最愛——五歲八個月的女兒,再次踏著虔誠的步伐邁進了這所曾經(jīng)賦予我文化底蘊的百草園,在我有意無意將上一代的囑托轉(zhuǎn)承到下一代嫩稚的心靈時,也就將生命中最大的寄托厚植在了這一方文化土壤,這是固然是一種秉承責任的必然,我卻唯求她從此因為擁有一個廣闊明快的世界,而能瀟灑忘卻爬涉文山學海的負荷。
對這里沉積著深厚文化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這個延續(xù)著我生命及冀望的精靈竟尤感興趣盎然,如麻雀般唧唧喳喳問個不停,如若“突然聞到了人類的群體才智結(jié)晶成的生命芳香”,在含笑一一解答中,我飛揚的回憶也隨之叩開了塵封的往事,師者風采、同窗友情、母校舊貌都在被這浮流的情感旋引成了長長的感慨與淡淡的悵惆……
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青山依舊,只是滿眼的杉木已不是當年的綠意,一如現(xiàn)在的我又何曾是昔時不識愁滋味的少年?記憶從母校后山緩慢流淌而下,漫過了兒時翻滾撲騰的草坪,輕輕浸潤著沉寂在校園里那些昔日物化的刻痕。
呵,那棵我仍不知名的老樹,可還記得童年頑皮的伙伴們是怎樣在你枝上嬉戲,又是怎樣偷偷采擷那一簇簇淡黃色的絨花朵么,一別多年,我敬愛的老師們現(xiàn)在是否依然如你健在?還有潘建文老師,在眾多師尊中留給我印象最深的園丁,銀白的頭發(fā)、溫煦的話語、和藹的態(tài)度在她執(zhí)教我的三年里一直令我如沐春風,以致兒時多少狡黠的`“詭計”都無處可用。甚至連她對我們的責備都不會帶一絲生氣的成份,有一次中午與伙伴去河邊洗澡(這是學校不允許的)上課遲到了,她問起原因,我矢口否認了洗澡,潘老師也不多問,只用手指甲在我手臂上輕輕刮劃了一下,我手臂便清楚顯出了一道白晰的痕跡,那時我才知謊言在她的面前是那樣的蒼白……
感謝那口久經(jīng)曝寒的鐵鐘,盡管時過境遷已銹跡斑駁,然而在沒有電鈴的年月里,卻曾用悠長或緊湊的鏗鏘聲記錄了我在求學生涯里的成長與記憶,又記得那時放學的鐘聲響后不久,在操場排隊的我們總會看到一輛嶄新的中巴在公路邊開著車門,靜靜地守候著,接著望高煤礦的子弟便在眾多羨慕的目光中自豪地登上負責接送他們的專車。就這樣花開花落,直至望高煤礦被時代的浪潮淘汰,這口鐵鐘都間接見證了望高煤礦的輝煌與沒落......
驀地,我游離在歷史天際的思緒被一陣脆生生的笑聲扯落下來,低頭猝見女兒燦然一笑,令我心菲頓生縷縷亮色,人世滄桑,何必要用記憶的沉重,去連綴早已逝去的生命時空呢?那些曾經(jīng)憧憬過的夢,曾經(jīng)低呤過的詩,曾經(jīng)故作的深沉都已如昨夜星辰消失于茫茫天際,如昨夜的風消失于無形,重要的是現(xiàn)在及未來璨燦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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